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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揚州之行

作者:北辰星夜 字数:1666087 更新:2024-04-26 07:30:56

    扬州,华夏大地古代文明一颗璀璨的明珠,无论是经济文化还是军事运输都堪称重镇。从扬州东下长江,可出海往倭国、琉球及南洋诸地,故扬州成了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比任何城市更繁忙紧张。

    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扬州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蕩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

    此时的扬州,即为江都。

    据史料记载,扬州最早有人类开始居住始于公元前六世纪。汉元封五年,江都和广陵两县各划分部分地域建舆县。梁朝以后,江都县历北齐、陈、北周,时废时置。北齐、北周复立江都县时,均隶属江阳郡。隋开皇初年后,江都县属吴州。隋开皇九年,直属扬州。隋大业元年,隶属江都郡。

    江都南濒长江,西傍运河,物产富庶,盛产粮棉桑麻。更是因临江优势盛产各种水产。诸如被称为“长江四鲜”的银鱼、鲥鱼、刀鱼、鮰鱼,就可以全部在江都市面上找得到。使得江都有着名闻天下的“鱼米之乡”之号。

    近千年的发展,江都变得越来越繁华,文化,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皆在中土各城市中名列前茅。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扬州城逐渐热闹起来。城门于卯时启开后,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

    扬州城南门口,走来一男三女。

    从背后看去,任谁都会被四人所吸引,男子身材颀长,虽不健壮却也给人挺拔的感觉,走起路来更是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端是说不尽的洒脱。而那三女,更是不得了,体态婀娜,前凸后翘,风情无限。

    但见路过之人无论是谁都会打量四人一番,然后再继续自己的行程,不再对四人有所理睬。

    为何在这本就是烟花之地,风流学士,浪子多得数不可数的扬州城,却偏偏无人上前去搭讪呢?

    四人停在一青楼前,抬头看着那大红匾额上书三字‘春风楼’。

    “当年人未识兵戈,处处青楼夜夜歌。花发洞中春日永,月明衣上好风多。淮王去后无鸡犬,炀帝归来葬绮罗。二十四桥空寂寂,绿杨摧折旧官河。”

    男子瞧了一眼那匾额后,回头叹道。

    好文采!路过附近有人听到不禁暗叹一声,却仍然无人上去搭讪。

    只见转过头的这男子,奇丑无比,斗鸡眉,蒜头鼻子,大厚嘴唇,五官除了眼睛之外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与刚刚从背后看去的风姿完全不吻合。

    “夫君此诗甚妙。”

    三女中的一位开口赞道,声音婉转悦耳,使人心情激蕩。

    再看此女长相,不得了:丑比嫫母,貌似无盐。额头前突,大大的酒糟鼻,鼻孔向上翻翘,犹如夜叉再世,看得人一阵恶寒。无论任人如何想像,也无法想得到如此丑的女子竟然会有那般曼妙的身姿以及动人的嗓音。

    此女身边另外两女也是一个个其貌不扬,丑陋无比。

    再说刚刚那诗句,明明是唐代花间派词人韦庄的作品,这样貌丑陋的男子为何吟得出口?

    如果有人知道这男子本来就来自后世,那就不会再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这一行四人正是易容后的元越泽,单美仙,单琬晶以及单如茵。

    且说当日交代完东溟派的一切事务后,四人驭剑腾空,一盏茶的时间里,便来到一处风景优美,如诗如画的小山谷前。因暂无未来计划,四人即商议着先在这里住下享受享受自在的生活。每日朝观日出,夕观日落,弹琴唱曲,妙舞清歌。夜里更是一男战三女,无比的惬意与销魂。直美得四人如在人间仙境中的活神仙一般的自在逍遥。早忘却了外面的世界。

    一个半月后的某夜,元越泽再战三女,结果一如既往,三女被杀的丢盔卸甲,节节败退。单琬晶与单如茵虽近来的“战力”有所提高,但仍然不是对手,早已如烂泥般地昏睡在一旁。单美仙虽较为耐战,但也仍然不是元越泽的对手,半晌,一声高亢嘹亮的长吟声后,小山洞内静了下来。从中只可听闻到粗重的喘息声及细细长绵的呼吸声。

    “夫君,这一个多月来,美仙真的好比在梦中一样,生活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美好,人生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的逍遥。”

    单美仙软绵绵地趴在丈夫胸前,满足地叹道。

    “我从小就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遇到你们后,就更完美了。”

    元越泽香了一口身上玉人道。

    “只是不知尚公有没有履行诺言,妾身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单系的族人。”

    单美仙端庄娴雅的脸上略微浮现一丝担忧。

    “美仙也不用担心,我们走前不是又威吓了尚公一下嘛。再说单系族人只是手下,为难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而且尚公一定对我走前喊的话有所顾忌而不敢乱动单系族人的。”元越泽安慰玉人道。

    “夫君的本事确实让尚公忌惮,但妾身与尚公打交道多年,深知他的性子,不敢惹我们也可以偷偷搞些阴谋手段,或者也会拿单系的人来出气。单系族人如今并不知我们身在何方,如果受辱,又如何来找我们为其申冤呢?”单美仙思忖后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拍额头,元越泽叫道:“那该怎么办好呢?”

    “我们这段日子也过得很是自在逍遥了,妾身如能日日与夫君这般,也再无他求。但妾身观今日琬晶和如茵性子似乎开始烦躁起来。她们心性及不稳,又无多少人生经历,这种平淡的日子长久下去可能对他们心境修为,性格方面都会起到不好的影响。”

    “那我们出去走走也好,动静结合,劳逸互补也好。其实连我都有点耐不住想出去走走的意思。”

    元越泽想到自己似乎也如单美仙所形容那般心性不稳,无人生经历,但不同的是,自己心性比两个小丫头要淡薄得多,随便便开口道。

    “只是我们如今去哪里呢?”

    “如今我们即便回到东溟派探望单系族人,恐怕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以尚公的狠辣及险恶的手段,即便单系族人有怨恨也不敢表现出来。妾身只是担心他在耍什么阴谋手段。”

    “任他飞上天,我也能随便就能把他抓下来捏死。”元越泽自信道。

    “夫君本事通天,妾身绝无怀疑之心,只是夫君想想,我们为何要各方树敌呢?虽然他们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我们走到哪里都被他们不知死活地骚扰,该是多么烦心的事儿。”

    “我们如今已有三方敌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独孤阀,大明尊教,东溟尚家。虽然我们并不怕他们的强攻,但假如天天都有他们派遣来的不要命的死士来缠着我们,我们即便次次能杀得他们死无全尸,如此我们的生活也就变味儿了,本来只求逍遥自在的日子却变成每日手染无数鲜血的杀戮。”

    “手染鲜血,生活变味也还只是一方面,妾身更是担心他们他们耍些诡计,中伤算计夫君。江湖中人大多是听风是雨,不亲自见识就不相信之辈。一旦此三家阴谋得逞,夫君的敌人将变成整个江湖及各方或明或暗的势力。虽然我们可灭尽天下所有敌人,可这结果真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

    单美仙继续理智的分析道。

    元越泽一边听也一边点头,脸上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他的确不怕任何人,可也不想双手沾满血腥啊。那生活还有何自在而言。

    “其实我们离开东溟派前,夫君本来就是可以不与尚家结怨的。那尚明确实自大狂妄,但也的确不至于该死。他喜欢琬晶多年,虽然琬晶从不予他好脸色,可以说是尚明的单恋,可是再后来知道琬晶倾心夫君,心里不舒服乃至发怒,也是人之常情。再者,他虽当时恼怒夫君,却没有任何侮辱夫君迹象,他也只是想通过武力验证自己,找回点脸面而已。而夫君却将其击杀,妾身后来细想,觉得还是有些冒失了。”

    在这种时代,哪有女子敢对丈夫的行为指手画脚,甚至于批评?但单美仙不同,这三个月内,她早已知道元越泽的为人,也早已把元越泽性格摸透:他虽经验浅薄,但却是个有自知之明,知道反思的男子。更是把妻子与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去对待,讲道理之人,知错能改。单美仙对其爱意与日俱增,不单单是一份男女之情,其中更有些姐姐对弟弟的亲情夹杂其中。

    “美仙说得是,回想一下,同独孤阀与大明尊教结怨我倒没任何后悔之意,他们毕竟是先来惹我们的。不过尚明一事上,我的确太冒失了。细想想,我如果不杀尚明,那么我们走后,尚公绝无任何理由为难留下的单系之人。看来是我连累了他们啊。”

    元越泽剑眉略蹙地道。

    “事已发生,夫君也不必自责,我们明日即可出去,一边游山玩水,走走各大城市,一边打听打听江湖最近消息,看看是否有关于我们的谣言。也好提前做做準备。”单美仙开解道。

    “那我们先去哪里呢?”

    元越泽没一点主意。

    “巨鲲帮是东南沿海三大帮派之一,在江湖上专门以贩卖情报为营。我们可先去那里打探一下江湖上的最新消息。妾身与巨鲲帮上代帮主云广陵也算有些交情,这一代的帮主云玉真可算得上是妾身的晚辈,而且上次江边大战,云玉真还在妾身危难之时给予援手,后来还与夫君客套几句话的,也是个美女。夫君不记得了?”

    “哦,想起来了,不过当时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也没怎么注意她。连她样子都是模模糊糊地记不清楚了。”

    元越泽有些迷糊地回想道。

    “咯咯,幸好夫君不是好渔色之人,否则以夫君风采气度,一身本事,即便说半年内能给美仙添上百个姐妹,妾身也毫不怀疑。”单美仙娇笑道。

    “哪有你说那么好,当年师傅在离我而去之前还说我为人迂腐沉闷,没情趣呢。”

    “如此我们明后日便动身吧,不然这两个小妮子也快憋疯了。”单美仙道。

    “也好,我们就先到巨鲲帮走一遭。”

    元越泽也点头。

    再说些情话,两人也沉沉睡去。

    翌日,起床后对单琬晶和单如茵说明打算,两个小妮子兴奋得都跳了起来。

    单如茵本是婢女身份,即便委身于元越泽,仍然是放不开。后来这一个多月里,元越泽却总觉得她把自己看低一等,不是什么好现象。强迫她改变那种尊卑态度。逐渐的,小丫头也真的放开了,原来内心敞开后的单如茵,那股活泼调皮劲儿,一点都不比单琬晶差。

    当天下午,四人腾空四处打探巨鲲帮的落脚点。终于在黄昏时分的丹阳城中,见到了巨鲲帮的帮主云玉真。

    近日来江湖风头最响的要属元越泽。一个多月前,爆炸性消息传便整个江湖:东溟夫人单美仙为了解除东溟公主单琬晶与东溟少帅尚明的婚约,竟然以整个东溟派为交换筹码,换回那一纸婚约。更让人吃惊的是东溟夫人如此做法竟然是要将女儿许给自己的丈夫,那个“声震天下”的元越泽!竟然心甘情愿的母女‘共侍一夫’!其后消息也是惊人:东溟少帅对东溟夫人此种做法大为失火,当面挑战元越泽。竟被元越泽一招击毙!而东溟尚家之主尚公居然目睹亲子命丧黄泉后还恭送元越泽一行人离开!

    疯了!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无礼法,无规矩,无法无天!

    江湖中人正在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元越泽此人,猜测着东溟夫人母女二人在床上对着一个男人会是什么样子之时。又有惊人消息从岭南传遍江湖:元越泽此人本是从深山妖道处学到了些妖法,更是懂得使用一些妖力。所以才有了那声全天下都可听闻的‘怒吼’。只不过在元越泽与单美仙成了‘好事’后保不住童子之身,导致妖力全失,再不复从前的强悍。而东溟少帅尚明根本就未死,只是学艺不精敌不过元越泽,受了些伤罢了,东溟尚公已差人送其回琉球总部修养了!

    而此时更有消息称:元越泽当日与东溟夫人,东溟公主及贴身丫鬟已驭剑飞升,羽化登仙而去。

    这下更是乱了,到底哪种说法是真实的?到底最开始消息是谁传出来的?无人知晓。不知情的人所能做的只有茶余饭后胡乱猜测,大家各执一词而已。

    数日前,云玉真便到达丹阳分部处理些事务。今日黄昏十分,有下人传话说外面四个头带斗笠,蒙面之人要面会帮主,并说是帮主的故交。

    云玉真也有些纳闷,既是故交怎么还蒙面呢?想不出所以然便也答应面会几人。只不过不清楚对方来历。即令手下在会客厅外埋伏好。情况不对立即动手围攻。

    元越泽一行四人头带斗笠,蒙面而入。本来元越泽的无法无天性格,对这种藏头露尾行为不屑一顾。但单美仙为了避免被人尾随骚扰,便道出此计。元越泽想想单美仙所说的也有道理,也就同意。

    以目前元越泽的修为,还未到会客厅门前,便已察觉到周围埋伏在暗中的人手。

    单美仙则是除了吃饭睡觉外的所有时间都用在练功上,进步速度让人惊讶。

    四人艺高人胆大,压根儿不把埋伏的那群杂鱼放在心里。直接在管家带领下进入会客厅。

    厅内云玉真于巨鲲帮丹阳分部几个负责人正在等候。云玉真见进来的四人虽看不清容貌,但身材却有些熟悉的感觉。便问:“不知几位是何方高人,所为何来?”

    只听其中一女声想起:“玉真姐姐,此次我等前来,只能与你一人见面,请摒开其他人等,我等也好显露真面目。”

    云玉真一听到此声音,娇躯登时一颤。

    一听此女说话如此霸道无礼,厅内巨鲲帮丹阳的几位负责人火冒三丈,刚要大声呵斥,却见云玉真打出手势:“你们先下去吧,外面的人也撤去,他们的确是我故交,不会伤害于我。”

    那几位负责人还是很不服气,但无奈帮主之令不得不从,也只好退出门外,命令埋伏的手下都退去。

    几人分别坐下,四人摘下斗笠。云玉真再见那如神仙一般俊美,武功强猛绝伦的男子,登时心中一喜。再见到身后三女,轻轻一笑道:“外面传闻夫人与元公子已羽化登仙而去,原来都是谣言。”

    “今日来打扰玉真,一是再来当面表示当日救为之情,二是有事相求。”单美仙先开口道。

    一旁的元越泽则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云玉真:只见她二十岁出头,身披白色长披风,衬着湖水绿的武士服,如瀑般乌黑发亮的秀发,欺霜赛雪般的雪腻肌-肤,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红红的樱桃小嘴,高耸的双-峰,纤秀的小蛮腰,整个人端坐在那里的确是艳光四射。姿色可以与从前的单琬晶平分秋色。

    不过此时,云玉真无论哪方面都再也无法与单家三女所比较。即便是当日姿色不如她的单如茵,此刻都宛如下凡仙子一般。

    云玉真今年二十有二,已接任巨鲲帮帮主之位四年。当日在长江边见到与自己已逝父亲有些交情的单美仙遇难,便二话不说的施以援手。其后更是亲眼目睹眼前这个如神仙中人的男子驭剑飞来,从天而降,只一招,便将那本领高绝的黑衣人轰杀。自己的芳心也在那一刻莫名地剧颤。

    云玉真虽然说不上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女,但也算是万中无一了。自己平时也对容貌颇有些自负。只是见了元越泽后,却发现他也只是随便点头客套,感谢几句,便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单美仙身上。这让云玉真心里有点不舒服。当时云玉真对单美仙的巨大变化有些吃惊,也不否认剧变后的单美仙的确可称得上“天下第一美女”了。

    再后来的一个多月,闻听单美仙脱离东溟,与元越泽羽化登仙的消息传来后。云玉真既惊讶又失落。

    惊讶的是单美仙如此简单就把基业甚大的东溟派交托出去,须知此时正是乱世之始,各方势力都在暗中加强兵力,所以东溟派这个以贩卖武器为营的帮派是绝对的吃香。

    失落的是自己不知道怎的竟然还想再见那个神奇的男子一面。

    江边一战后,云玉真便封锁内部消息,当天目击者不準泄露半句真相。就算是自己以前的‘面首’独孤策亲自来询问,她也只是将其哄出房门。云玉真也不知是何原因,只是觉得如果真相一传出去,可能会给那神奇的男子带来一些麻烦,虽然不担心他受伤,可是能避免麻烦还是可以的。以前她看独孤策,还觉得是一个翩翩美公子,并与独孤策有些手脚,使巨鲲帮得以找到个强大的靠山。可自从见到那神奇的男子之后,一天天的,云玉真心神变得越发的不定,与之告别后,更是没有再与独孤策见面。孤独的夜里,每每夜不能寐之时,心头隐约都会浮起那个神奇男子的身影,云玉真心头甚至有些对过往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一丝悔意。

    而今天,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神奇的男子,看情形,他身边的单琬晶和单如茵应该也是与他有了男女之实。想到这里,云玉真不由得心头一酸。再抬头见到那神奇男子居然在仔细打量自己,便也自然的挺直娇躯,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出来。

    元越泽细细打量一下云玉真后,也觉得此女姿色的确不俗,再回想以前曾读过的小说,觉得此女遭遇甚为可怜:还是在花季少女时期便丧父,靠自己一双柔弱双肩抗起诺大的帮派。为了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更是依靠出卖自己身子去换取助力。一个女子能在这时代有此番作为确实非常难得,怎奈这时代女子地位实在低下。放在后世,云玉真绝对是个成功的女强人。

    她的确心狠手辣,可是在这险恶的江湖之中,又要抗起整个帮派,不强迫自己去适应便只有衰落,甚至死亡。这原因并不在她。甚至于与独孤策的勾当,外人只道她是水性杨花,不知自爱,可谁又知她心里的难处与苦楚呢?

    想着想着,元越泽眼神越发的柔和,不带一丝男女之欲,满是理解,怜惜之色。

    云玉真见这神奇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着理解,怜惜之色,不由得芳心巨颤。倏地,又想起自己的过往种种,立刻低下头去,仿佛自己再无资格与眼前男子对视。

    听到单美仙开口,云玉真也客气道:“夫人客气了,夫人与家父当年是故交,玉真出手想助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至于夫人所求,不知是何事?”

    “玉真也不用客气,如蒙不弃,叫我一声姐姐即可。”单美仙也道。

    “夫人与家父同辈,玉真怎可如此越礼。”云玉真惶恐地道。

    “礼?玉真当知春秋战国时期的鲁国是为礼仪之邦,结果还不是被人家给灭了?一切随意即可。”

    元越泽开口笑道,也随着单美仙般亲切称呼起云玉真来。

    云玉真听得他如此亲切称呼自己,脸上又开始羞涩起来,内心如小鹿乱撞般的猛跳。

    单美仙嗔怪地看了元越泽一眼,意思仿佛在说怎可如此无礼。她刚刚也看到元越泽望向云玉真眼中的理解,怜悯之色。更知道云玉真接任帮主以来的所作所为以及江湖名声,也深深为这个故人之女感到惋惜:柔弱双肩上背负着她本无力抗起的责任,这种责任使得她再无去权利去追求本该属于女人的幸福。而且单美仙得炼身体后更是心态大变,与人面对面都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现在的她在外人眼中,年龄比云玉真只小不大。所以她提议以姐妹相称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云玉真镇定一会儿后把最近江湖几种传闻都说了出来。元越泽四人便沉默起来。岭南所传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造谣,岭南是宋阀地盘,按宋缺为人,绝对不屑于做此等下作之事。而且元越泽四人又与宋缺无怨无仇。谣言传得几乎像真的一样,如此,元越泽的威势定当不复存在,那么来找麻烦,报仇的人肯定少不了。那到底是谁呢?独孤阀?大明尊教?抑或是阴险的尚公?

    四人沉思一会儿都想不通,屋内沉静片刻后,元越泽抬起头道:“上次之事多谢玉真为元某保密,今日更是有如此详细的消息告之我等,元某无以为谢,就传玉真一门功法,今后玉真不需再委屈自己,单靠实力便可使江湖中人不敢轻易招惹巨鲲帮。”

    云玉真刚才只见四人都低头不语,倒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元越泽看,越看越癡迷,突然见他抬头望向自己,登时羞得手足无措。又听他说要传自己功法,还似乎语有所指地说自己‘不需要再委屈自己’,心头又难过又悔恨,各种苦楚,酸涩皆爆发开来,低头垂泪不语。

    元越泽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转脸向单美仙求助。单美仙则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与单琬晶过去轻声安慰起云玉真来。

    片刻后云玉真终于止住泪水,元越泽赶紧又随意拿出几个后世笑话,这才让云玉真再笑了起来。

    因四人此次到来不想让云玉真以外的人知晓,云玉真本想安排一顿丰盛的晚宴也只好作罢,看着云玉真一脸惋惜。元越泽道:“想快快乐乐吃顿好的且不让外人知道又有何难?”

    言罢,神识一动,单美仙四女只觉眼前一花,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所震住。

    眼前是一片翠绿无边的草地,隐约可见远方的参天树木挺拔而立。而前方不远处更是有一所大房子,样式豪华,建筑风格不似本朝所有。那房前各式鲜花,争奇斗艳。花圃旁,许多小动物在自由地玩耍。

    乍见眼前此景,四女都是呆呆地只知看着,一盏茶后方回过神来望向元越泽,单美仙三女倒还算自然,云玉真则是一脸古怪。

    “夫君,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还不会这等仙法?”单如茵开口道。

    “这地方你们其实也熟悉,记得我左手腕的手镯吗?现在我们就在手镯里。”元越泽答道。

    “什么?夫君的手镯只是储物用的吗?”单琬晶惊讶道。

    “你们啊,其实我最开始都对你们说过的啊,可能当时你们太震惊,有些事都听漏了吧。”

    “你们夫君两只手镯,右手边的是储物的,左手边是活物可以生活的空间手镯。想起来没?”元越泽道。

    三女低头想了会儿,单如茵娇憨道:“没想起来,算了,夫君今天给我们做什么吃呀?”

    “随你们点,只有你们想不出来的,没有我做不出来的!”元越泽大笑道。

    云玉真则在一旁彻底傻掉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手镯里?刚刚的确注意到了元公子手腕上的手镯,可人怎么能进来呢?元公子难道真是神仙?我不是在做梦吧?

    心随意动,云玉真抬起玉手捏了自己的小脸蛋一下。

    “哎哟!”

    原来是真的,不是做梦!

    突然又见眼前四人古怪的看向自己,云玉真大窘,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可以鉆进去。

    “玉真想必也是不信吧,不光是你,美仙他们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时表情都和你一样。”元越泽安慰道。

    红着小脸点了点头,云玉真复又抬头道:“元公子难道真的是神仙吗?外面传闻你会妖……仙法,原来是真有其事!”

    元越泽笑着点点头,并不回答。引四女进入房间。

    原来里面竟然豪华无比,全部都是近代的设施,家具,电器,休閑娱乐用品,屋后更是有一个颇大的露天泳池。

    “怎么还有电器?供电系统又在哪里呢?”

    元越泽想到。复又检查一下,发现原来是屋顶使用的硕大太阳能电池板。

    再回屋内,见几女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东看看这个,西摸摸那个。连云玉真都忘记了拘谨,好奇的观赏起来。

    “给你们放个电影,你们慢慢看,我去做饭。”元越泽道。

    云玉真则又是一讶:“这神奇男子居然还会下厨?电影又是什么东西?”

    单家三女也是一头雾水。元越泽解释说是现在没有的一种东西,就像戏剧一样。

    见几女似懂非懂,元越泽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便直接交他们自己如何放映录像带。自己则转身向厨房走去。

    元越泽口味其实并不怎么样,喜欢吃的东西翻来覆去就那几样,但是做得不好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情愿吃的。穿梭到这个时代后,他还没遇到一个厨艺能与他相抗衡的,所以餐餐亲自下厨,这并不是他的爱好,纯粹是为了让自己舌头更舒服一些而已。

    半个时辰后,一桌丰盛的菜肴摆好,荤素相配,无论是色,香,味俱佳。到客厅喊来几女用膳。单家三女早已看习惯,而云玉真则一脸感叹:光闻味道就知道这些菜是何等的上品了,可能皇帝都不会有福享受得到吧。这神奇的男子难道真的是无所不能?

    随意拿出些果汁,红酒,白酒,为几女满上,开动起来。边吃边喝边聊,元越泽则是不时来几句幽默之语,众女更是爆出一片娇笑。

    膳后,几人出了手镯,云玉真为他们安排几间在自己闺房隔壁的贵宾级住处,元越泽则是说只要一间就够。单家三女则是当场闹了个大花脸,暗啐无赖。怎能当着云玉真的面儿就这样露骨!

    云玉真也是粉面通红,不过内心却对三女有些羡慕和嫉妒。匆忙告退后,几人回房閑聊。

    随后三女沐浴,沐浴一半就被进来的元越泽一个个抱上-床,接着就是车轮战一般的盘肠大战,单家三女娇吟不断,咬牙苦战,结果还是不敌元越泽的威猛,最终都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元越泽最先起来,看着仍然海棠春睡的三个佳人,低头轻吻一口,便出门去传云玉真功法。

    来到小花园中,见云玉真已是在小亭中等候了,元越泽过去打个招呼,却发现云玉真不敢抬头望他,只是低着头。

    原来昨晚元越泽与三女‘战况’太过激烈,传出的声音骚扰得不远处房间内的云玉真骨酥体软,面红耳赤。想睡都睡不着。就这样被折磨了两个时辰左右,元越泽那边才静下来,可云玉真却被刚才那“魔音”弄得再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直到天明才昏睡过去。

    “我先替玉真打通全身经脉,改穴换脉后,习武的进步将会更为明显”元越泽道。

    刚刚还在害羞不敢面对元越泽的云玉真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默默点头。

    云玉真感觉着背后那神奇的男子双手抵着自己玉背,手上更是传来燥热的感觉,脸上顿时飞红。听到元越泽警告自己凝神静气后,云玉真忙压下心头旖念,专心配合真元之力走遍全身。助她洗髓伐毛,排除体内的杂质,当然效果肯定不如单家三女,但即便如此,云玉真此时已经算是脱胎换骨了。

    元越泽突然有些纳闷:洗髓伐毛绝非小事,为何自己只靠真气便能作到?旋即又想到自己的元气连死人都能救活,洗髓伐毛还不在话下?

    只一柱香的时间,云玉真睁开秀目,顿觉天地间亮了不少,耳聪目明,气息从未有过的顺畅,连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都在张开呼吸一般。

    突然又闻一股恶臭传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外露的玉臂上满是黑色的尘土,吓了一跳,转向元越泽,以目光询问。

    “刚刚我助玉真洗髓伐毛,排出体内的杂质。玉真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以后修为将一日千里,不用再怕有人来欺压你了。”元越泽解释道。

    “玉真可先去沐浴下,我也去看看美仙他们醒了没,有话稍候再说。”

    云玉真心里对这男子万分的感激,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这男子更是不求任何报酬的就帮助自己脱胎换骨,这是多少习武之人梦想的事情!虽然此时更想多和这男子多单独相处一会儿,可身子上传来的气味儿实在受不了,也只有不情愿的回去沐浴。

    元越泽回到房中,单家三女已经起床在閑聊了,见他回来,都过来问他事情结果如何,听闻元越泽已为云玉真洗髓伐毛成功后。单美仙调笑道:“玉真应该会感激得以身相许了吧?”

    “美仙不要乱说,我没一点男女之情,只是不忍心看一个可怜女子最终惨淡收场罢了。”

    元越泽忙解释。而他的确也没往那边想过。

    “夫君没男女之情,你又如何知玉真心里有没有呢?”单美仙复道。

    “哈哈,说不过你,反正我没私心,爱信不信……”

    四人带斗笠出门,走入云玉真房内。云玉真早就沐浴好了,正坐在桌边等候。

    一见云玉真,四人眼前也是一亮:此刻的云玉真摸样虽然不是大变,但也是变化不小,本就是秀美的脸庞如今更是清丽脱俗,肤色也更是嫩白如玉,仿佛会呼吸般的充满生机,如象牙雕刻打磨而成的小半段手臂露在外面,整个人居然略微带有几分出尘气质。此刻的她,正含情脉脉,眼带秋波地看着元越泽。

    “玉真变化可真大,如今可称得上艳冠宇内!可喜可贺。”单美仙赞道。

    “姐姐谬赞了,玉真蒲柳之资怎比得上姐姐万分之一,这一切还都多亏元公子。玉真拜谢元公子再造之恩。”

    云玉真望了单美仙一眼,来到元越泽身前,盈盈下拜道。昨天还不敢管单美仙叫姐姐,今天居然叫得这么的自然。

    “玉真就不必客气了,我还是那句话:实不忍心见一女子为了责任而无法享受本该属于她的幸福而已。”

    元越泽摆了摆手,伸手扶起她,感受那滑嫩玉手传来的温热之感,顿时有些失神。云玉真一被对方扶住玉手,两片红云瞬间飞上双颊。

    元越泽也只是神情一顿而已,立即抽回双手:“我们此次行蹤还望玉真不要告诉任何人,此事既了,我们也要告辞了。你也好生保重。”

    云玉真听闻对方要走,心里着急,想留又找不到借口。神色上不自然起来。

    单美仙人生经验是何其丰富,知道自己家夫君楞头楞脑间怕是又惹起情缘了,倒也不吃醋,过去对云玉真微微一笑:“玉真不必伤感,既然有缘,他日自然还会相见。江湖兇险,你自己也要勤加修炼,万事切记小心应付。”

    四人带上斗笠,拱手出门,踏步离去。

    云玉真呆呆的望着那伟岸的身影渐渐远去,喃喃道:“公子难道真的对玉真不屑一顾吗?是瞧不起玉真吗?但玉真之前所做一切都是有苦难言。难道公子只是可怜玉真吗?如今天下间除了公子还有谁能让玉真倾心呢?”

    元越泽四人神识范围广大,虽然已走远,但仍然把云玉真那低声的喃喃之语全数不落的听入耳中。元越泽不知所措,单美仙三女则是一脸嗔怪。

    “夫君,看来你被人家看上啦,咯咯。”单琬晶娇笑道。

    元越泽无语。

    “琬晶姐姐说的是,夫君魅力太大,如果真有那份心,到大街上随便一个眼神,都可以引得无数女子倾心!”单如茵附和道。

    “你们也别说我,你们一个个像天仙似的,这一路上流着口水看你们的男人还少吗?”元越泽也道。

    “带斗笠好麻烦,干脆我们易容吧,看丑陋后的夫君会不会还有那么大的魅力!”单美仙道。

    “好办法,不过不光我易容,你们也要易容,看你们变丑后还有没有男人死盯你们不放!”

    于是经验丰富的单美仙开始制作一些临时面具。元越泽有私心:看其他男人看自己妻子,自己就不舒服,所以让单美仙为三制作丑陋异常的面具,而在三女的压迫下,单美仙为元越泽制作的面具也是丑陋万分。最后,带上面具的四人互望后开怀大笑。

    “夫君,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岭南传出来的谣言到底是何人所为呢?我们要不要去打探一下?”单美仙开口道。

    “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而且我也相信‘天刀’绝对做不出这等事。”元越泽答道。

    “那我们下一步去哪里玩玩?”单琬晶问。

    “扬州!”

    元越泽想起了这时代的主角,又想起了那个为情而亡,一生凄苦的卫贞贞。便答道。

    “夫君,我们去扬州做什么?”

    单如茵也糊涂了。

    “去见见两个小混混以及一个孤苦无依,受尽苦难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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